柴郡里的猫

「先婚后爱」「ABO向」不好意思,带了个球(上)

授权来至B站UP主CollenCCC美妙人生这个视频。

因为爆喜欢这个设定所以问up主要了授权,就是根据这个视频写的后续。所以在看之前最好看一下视频。

正文——

邬童是个A,一个致力于为O争取权益平等合法化的A。目前双清市高等律师事务所的初级民辩律师,年方22,已婚,女娃也已经5岁多。

这是一个平常的周五傍晚,要说哪里不一样,就是他今天被人硬拉着当了一回情感倾诉对象。因为同事今天刚被甩。理由无外乎那几个:你是个好人。我们不合适。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啊…青青,我的青青……"同事呜咽了几声,仰头就把杯子里的酒一口清空。

邬童一手杵在桌上撑着脸,默默地又给同事倒上了一杯。

酒入愁肠几杯转,相思情困最是苦。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挂在这一棵上,失了就再去找。"

“你懂个屁!”同事喝完一杯也许是壮了胆,回击得荡气回肠。

“就说你,放着好好的总裁不干,跑来这里从基层做起,还一心只为O的平权作斗争。还有你家那位也不是‘善茬’,为了能让O在身体机能上可以减少对A的附属,在市立科研中心的一群A中也是鹤立鸡群。你们俩道德高尚,三观切合,各方面条件都又是一等一的优秀,才二十几的年纪,女娃也是聪明又可爱。像你们这一家子,就只有让人家失恋的分,又怎么能体会得了我们这普通小B市民想找个对象的苦啊……”

“嗯嗯嗯……”邬童心不在焉地附和,干脆拿起了手机开始刷。

"喂,你好歹也安慰我几句吧?"同事瞪了他一眼。

"安慰?安慰你什么?"邬童从屏幕上抬眼瞧他,"这样吧,你不说我家庭生活美满吗?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总裁那位子是我爸的,我是我,我爸是我爸,我现在也是靠着跟你一样的薪水支撑着三个人的家。我家那位搞科研还不是正式的工作人员,只是被学校举荐进去学习的后辈而已,薪水工资也别提有多少了。就前几天我们家还因为上个月没交电费给停电了,一直到现在,就等着下星期的这份工资。"

"道德高尚不能当饭吃,当年在棒球场上驰骋风云的青春也因为我家女娃的突然到来被早早送进了火葬场,早婚早育的压力可比你想象的还要大得多。怎么样?我现在这处境和你一对比,你总该舒服了点吧?"邬童说完又继续刷他的手机去了。

"哼,你又没有失恋过,根本说不到一块去!"同事说完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

邬童从鼻子里闷哼了几声,眼皮不抬道,"你这话在我这听起来怎么像失恋是你的特权似的。你怎么就知道我没失恋过?"

同事不屑地摆摆手,"得了吧。刚刚不是说了吗,像你们这一家子……"

"……十二岁。"

“什……什么?”

"我的初恋。"邬童拉过同事在空中不安分的手放回到桌上,"十二岁。"

“你的初恋……”同事还没来得及调侃他早恋,那边就已经开始往下说了。

“我十二岁的时候遇到她,连话都没多说上几句,结果一直到现在也再没见过她。”

“什么嘛,原来你也会搞一见钟情这种事,还是个女孩子啊!”同事来了兴趣,“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邬童摇摇头,“说不清了……只记得那天她戴着口罩,一顶红色针织帽,穿得严严密密地,好像那个冬天是有多冷似的……”他在日渐稀薄的记忆中梭找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身影,“戴着黑框眼镜,迷迷糊糊的。”

“喔嚯,白月光。你小心我告诉你家那位!”同事假装威胁道。

“你爱说不说。"邬童失笑,“反正他也没对我有多上心过……”

“什么?”同事低头倒着酒也没怎么听清他的后半句。

“没什么。”邬童敷衍道,“怎么样?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同事叹气,一杯酒又下了肚,“唉——反正怎么说你也不会明白。来,喝酒喝酒。”

他把酒杯推到邬童嘴边,邬童抬手拿下,“我一会儿还要开车。”准备放下的时候手机就震动了。

同事看了一眼,还没看清来电显示邬童就立刻接了。

“不会是查岗来了吧?”同事问。

邬童扫了他一眼,他立刻噤声。

“你好,我是邬童。”

“是……是的。”

“好。我马上到。”

“原来不是查岗啊?”同事顿时失了兴趣。

“是馨霏在育幼园的老师,我得过去一趟。”邬童说完起身拿上外套就准备走。

“走吧,走吧。女儿奴啊,我还惹不起……”同事喝完一杯又趴倒在了桌上。

邬童看着他摇摇头,最后还是打了个电话叫另外一个同事过来看着他。

——

他开着车过去,十多分钟的路程。到了地,转头就看到那边从出租车上走下来的身影。身姿挺拔,风姿绰约,俊逸隽秀,眉黛如山。放在人群中那也是妥妥的一个A,要不是因为有馨霏的存在,他邬童真的无时无刻不在怀疑当年在巴黎的那一晚到底是不是他做的一个梦。

要说这么多年,他到底哪里变了,一时之间邬童也无从说起。身段拔高了,五官轮廓越发的分明,年少时乖顺的刘海没有了,有些撩到一边,眉心上点缀着的那颗痣也跟着露了出来,那双受日光恩赐过的琥珀玉瞳却依旧明亮动人。

觉察到对方望了过来,邬童立刻收回了视线从车里出来走了过去。

“你喝酒了?”尹柯微蹙眉。

“没有。同事今天失恋过去陪陪他。”邬童答。

靠近的时候邬童也闻到了尹柯身上几分消毒水的味道,虽然不浓郁却也几乎盖过了他身上本就比较淡的信息素,但是凭借着作为一个A的敏锐嗅觉,他还是能够清楚地捕捉到属于尹柯身上的专属味道。

尹柯的信息素一点都不似普通的O那般甜腻诱人,而是比较淡的兰花馨香,像是新雨过后初绽的铃兰,幽香而清新。当年给馨霏取名字的时候他也是脱口就说了‘馨霏’二字。

霏雨丝丝,铃花馨香。

他还记得尹柯问他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自己支吾了半天说是从字典里随机抽的,以为尹柯会因为这样不喜欢,没想到最后还是用了这个名字。

“……邬童?你在听吗?”尹柯在他面前摆摆手。

“什么?”邬童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我说,你知道老师叫我们一起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邬童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么说着他们已经走到了馨霏的教室门前,“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完伸手推开了门。

年轻的女老师闻声望了过去,微笑着向他们问好,“你们来了。”

俩人同时点头。

“过来这边坐吧。”年轻老师伸手示意了一下她面前的两张椅子。

他们走过去落座后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最后还是邬童开了口,“是馨霏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年轻老师突然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搞得邬童和尹柯俩人一下子就陷入了紧张,担心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年轻老师犹豫了一番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最后开了口,“是这样的。今天早上的生理课我们有讨论自己是怎样来的这个话题。孩子们答得都很合乎情理,就是馨霏……”

提到这个话题俩人顿生了一丝警惕,背部一下子就僵直了起来。

“她说自己是二位玩火玩出来的。”

“……”

“……”

“结果下午课外科研活动的时候,我们馨霏拿着放大镜放在一张纸上对着太阳就生起了火,说是想要造一个小孩子出来……”

邬童捂脸,尹柯扶额。

这造的到底是什么孽啊?

“小孩子玩火本身就是非常危险的行为,我制止她的时候,她却跟我说你们这几天家里停电了每天晚上都在玩,一点都不危险……”

“………………”

尹柯望了过来,邬童干咳几声掩饰尴尬选择仰头望天花板,尹柯只好望地板,就是不敢跟老师进行对视。

“其实作为老师不应该对孩子的家长过多说事。但是因为在我的这个班级里二位也是最年轻的家长所以才想让你们过来一趟,也是希望你们以后在教育上能稍微注意下自己的行为,多想想自己的孩子。”

“对不起老师,是我们疏忽了。”尹柯歉声说。

“以后我们也会多加注意的。”邬童跟着出声。

说完俩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地对她鞠了一下躬表达歉意。

“那……我们可以把馨霏接走了吗?”邬童问。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馨霏已经被她爷爷派人给接走了。”

“什么?!”邬童因为震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因为冲劲过大差点没把面前的桌子掀飞起来,连带着吓到年轻的女老师。

尹柯赶紧把他拉了回来,“不好意思,他就是有点反应过激了。”

“呃,对不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邬童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年轻老师缓过了神色开始解释,“因为一直联系不上你们,所以就跟她爷爷也联系了一下。”

“那馨霏的问题你也……?”邬童担心地问。

“说了。”附赠一个职业微笑。

邬童和尹柯对望了一眼,他们完了。

——

开车的路上俩人也是默契地没有多说一句,最后还是尹柯忍不住开了口。

“电费交了吗?”

“……工资还没到账。”

“……”

又是一阵沉默。

“叔叔阿姨今天从澳洲回来的飞机?”这次是邬童问。

“……嗯。下午刚到。”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邬童惊不住咽下一口水,喉咙一阵的火急干燎。

他们现在不是完了,是彻底完了。别说是把馨霏带回家,就连他们两个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成问题。

在车里做好了一番思想工作,总算是壮着胆走到了邬宅的大铁门前。互相推搡了几次最后还是被尹柯以:谁家的门谁开去的理由推上了刀口。

大铁门咔嚓一声,活脱脱就像往他脖子上来了一刀似的。

俩人各怀着心事来到了前厅,和料想的一样:三尊大佛,两个坐左边,还有一个正对着中间,旁边站着一个小王。

这八双眼睛从进门开始就往他俩身上盯,如果眼神是利器他们已经千疮百孔了。

“呃……”邬童干咳了几声。

“爸,妈。”他们俩同时出声,最后又看了一眼小王。

小王眼神扫了一下楼上,他们就知道馨霏应该在上面的房间里玩着。

三位大家长也知道自家孩子的那点小心思。最后还是尹母第一个开口,“你们还知道自己有个女儿!”

这下邬童俩人大气都不敢出了,低头垂目乖巧地等着被训话。

“你们俩到底是怎么教的孩子啊?什么叫玩火玩出来的?还敢天天带着孩子在家玩火?!家里停电都几天了还不敢跟我们说?这万一馨霏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们还有脸来见我!不!是不用来了,我也不想见你们!”

???等,等等,合着我俩出事就可以是吧?

想到这邬童忍不住瞄了一眼尹柯。

觉察到他的视线,尹柯回望了过去,邬童满眼你是不是充话费送的“关切”眼神。

尹柯递还给他一个流畅的白眼,邬童只好乖乖地转了回去。

尹母还在那边继续着训话,“……算了算了。当初我是真不应该把馨霏这么早就交到你们手里,看看你们,都还是孩子,我还指望你俩能把馨霏教好?”尹母痛心疾首道。

一旁的尹爸拍着她的背好生安慰,“好了,好了。馨霏现在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你懂什么?在孩子面前玩火是小事吗?而且那件事也……”尹母有些不自在地弱了声。

大家都心知肚明地知道是哪件事,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尴尬了起来。

当事人面色突然一阵燥红,眼神飘着飘着又飘到了对方身上。邬童立刻别过了脸,盯着面前茶几的垫脚好像在鉴赏什么稀世之宝似的。至于尹柯,耳朵就别提有多红了,盯着脚下的地板都能钻出个洞来了。

邬爸看着这两个才20出头就已为人父的小年轻止不住地想调侃一番,“怎么?敢做就不敢认了?当初你们‘玩火’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个剧情吧?当年也才多少岁来着……”

“爸!”这下邬童坐不住了。

对年少时邬童的暴脾气在心里留了不少阴影面积的邬爸也懂得适可而止。

“还有尹柯,你也是。一向成熟稳重的你怎么就这样被邬童给带偏了,我还怎么指望你帮我管住他啊?”

“我……”枪口猝不及防地对准了尹柯身上他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只是尹母这边又继续开了口,“对于你们两个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了,这么多年过来该说的不该说的,该做的和不该做的我都不知道跟你们提醒过多少次了。”尹母叹气,满脸的疲惫,“是不是我得亲手写一份育儿协议出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第一条应该怎么做,第二条,第三……”

“第三,绝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第四,房间必须独立使用。”稚嫩的童声突兀地响起。

前厅里的六个人十二双眼睛都集中在了楼梯那边穿着戎装小长裙的小女孩身上。

短发微卷,两边的小辫子上各系着红色的蝴蝶结,大大的眼睛里闪着晶莹的琥珀光,纤长而卷翘的睫毛扑闪着,精致得像个洋娃娃一般。

在场的几位都因为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小客愣在了一边,只有邬童瞬间反应了过来,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手抱起馨霏就要跑,另一只手紧紧地捂住她的小嘴巴。

尹柯第二个反应过来起身就往门口方向跑。

只是还没来得及够到门把他们就被小王在前面拦下了。

“给我回来!”尹母厉声道。

邬童和尹柯僵直了一会儿,内心天人交战了一番最后还是把身子转了过去,一脸的生无可恋,除了被邬童抱着的馨霏,满脸的兴奋。

“wohoo~Papa和Daddy被捉到了!”

“馨霏啊,爷爷想知道第一条,第二条都是些什么,过来告诉爷爷好不好?”邬爸慈爱地看着他的小孙女温声道。

邬童抬手捂住馨霏的嘴巴,死也不敢松开。

尹母见此有些不满,“邬童,放手。让馨霏说下去。”几乎是命名的语气。

邬童看了一眼尹柯,对方也在拼命摇头。

“邬童!”邬爸最终发了声。

迫于两方的压力,邬童最终把手放开,放了馨霏下来。

“来,过来外公这里说。外公啊,最喜欢听我们馨霏说话了。”尹爸拍拍他沙发一边哄着馨霏过去。

馨霏应了一声蹦蹦跳跳着过去了他外公那里。

“外公连这个都不知道吗?第一,协议书有效期为六年。第二,期效过后抚养权归孩子愿意一方。第三,绝不干涉对方私生活。第四,房间必须独立使用。第五,若有一方提前终止,毁约金六千万,并永久失去抚养权。”

“但是外公,协议书和抚养权还有毁约金是什么啊?”馨霏眨巴着她的大眼睛等着她外公的答案。

但是,没有人说话。

应该是不知道怎么说,该说什么,甚至是不敢说。

邬爸有些头疼地捏了一下他的眉梁,“小王,先带馨霏上楼。”声音有些沉哑。

小王点头,走过去把馨霏抱了起来,“馨霏,跟叔叔去阁楼看星星好不好?看看哪颗星星是馨霏最喜欢的?”

馨霏敏锐地觉察到现下奇怪的氛围,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自己的Papa和Daddy。

尹柯宽慰一笑,“去吧馨霏。”邬童也笑着对她点了一下头。

馨霏这才让小王带她上了楼。

直到俩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楼梯上,邬童和尹柯的视线才收了回去,满眼视死如归的“英勇”。

只是……好像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想象中的六国大封相场面好像也只是想像,气氛是死一般的沉寂,邬童都能清楚地听见尹柯在一旁的呼吸声,还有因为自己的紧张心脏跳得飞快的声音。

一向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尹母这时突然站了起来,吓得邬童俩人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上。

然而剧情却出现了反转,既没有训话也没有指责。她只是苦涩一笑,“原来当初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错误。其实你们从一开始就为自己铺好了路,这么多年以来我们所做的努力简直就成了一个笑话。”

邬童和尹柯都不敢抬头看她,也心知自己的行为有多令他们失望。

“我现在是管不了你们两个了,以后我也不打算管!至于馨霏,以你们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有资格管!” 

邬童和尹柯还没反应过来后半段话的意思,她就已经转身离开了前厅

“爸……”尹柯忍不住向他爸求助。

尹爸只是摇摇头,“你还想让我帮你们说什么?婚姻和家庭是儿戏吗?”一向好说话的尹爸也有了情绪。

“爸,我……”尹柯话还没说完他转身就向着尹母的方面离开了前厅。

尹柯的眼圈瞬间红了,邬童看着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他伸手轻轻地在尹柯的手腕上握了一下,尹柯转头看他,邬童勉力挤出了一个笑容,尹柯只好回敬他一个同样是笑得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邬童抬头跟他爸进行对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没有的话我们就先走了。”眼神坚定,完全就是只随时准备着炸毛的大型猫科类动物。

“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们可以走了。至于馨霏,你们也不用想了。在自己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好之前别想见到她!”邬爸落下这样一句话也起身离开了。

现在就只剩下邬童和尹柯两个“伤兵”在这个刚刚弥漫着战火硝烟的前厅眼睛对眼睛。

“走吧。”邬童说。尹柯点头。

离开前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把眼睛看向了楼梯的方向,一秒都舍不得移开。

——

邬童把车开到了小区门口,那幢两层小洋房明明就在他们前方不远的视线之内,但是他们却迟迟没有开进去。四周都是灯火通明地阖家欢喜,也只有他们家回去了也是冷清得跟鬼屋似的,还没有交电费!

谁能想到他邬童住着一套两层的小洋房,开着RangeRover,光鲜亮丽地在双清市的CBD中自由游走,居然沦落到连电费都交不起的地步。反正如果是当年那个总是用鼻孔瞪人一副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天才投手邬童的话,他是打死都不会接受这个现实的。

“……所以我们明明就养不起你这辆破车!也交不起你这小区比别人翻了不知几倍的物业费!也撑不起这幢小洋房各种花销巨大的水电费!房子住那么大你以为打扫就靠我们自己吗?!西装天天穿的都是那几个样,你还要Armani Gianfranco Ferre Brioni各整几套!能不能把你还没毕业断粮前的公子哥作风给改改?!”旁边的尹柯一秒戳破真相。

“…………”

在地下车库停好车的时候,邬童提议今晚应该开几瓶啤酒。想到下午的时候自己是陪人家借酒消愁,结果才一个晚上就轮到自己,邬童真是不得不感叹:这都什么操蛋的人生!完了还被尹柯再次泼了一盆冷水,“家里因为停电冰箱都臭几天了,你还敢拿出来喝。”

“我一会儿去便利店买还不行吗?”邬童无力道。

“你自己去吧,我先回去了。”尹柯说完就从车上下来了。

邬童看着他进了车库电梯才再次发动汽车去便利店买冰啤酒。

回来的时候尹柯还在洗澡,邬童把啤酒放在了茶几上,眼睛一扫就看到了旁边多了一份文件。

年代久远,要不是因为今天的事邬童差点就把它的存在给忘了。

没错,就是那份在今晚给了他们致命一击的——结婚协议书。

邬童翻开,借着烛光看了几眼,第一条……第二条……一直到第六条……跟馨霏说的几乎没多大出入。他自己看着却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怪异感。

尹柯怎么把它给拿出来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尹柯已经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往这边走。

“你怎么把这东西拿出来了?”

“没什么。只是今天馨霏突然这么一说,我才想起了它的存在……”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馨霏是怎么看到这份文件的?”

“可能是她进去你的书房翻东西的时候找到了吧。”

“……我连它被我放在了哪儿都没记住。”

邬童翻到最后想看一下签名的日期,结果被尹柯一把抢了回去,“先别说这个了。你先去洗澡吧,我也不知道浴室摆着的那些蜡烛还能撑多久。”尹柯推着他往浴室门的方向走。

这个理由十分具有说服力,于是邬童放弃了挣扎。

等他出来的时候尹柯已经开好了两罐啤酒,他自己也已经喝了接近半瓶。邬童扫了一下茶几和沙发四周,那份文件已经不在了。他也不打算深究,总归他们今晚是真的累了,并不想再说起它。

邬童坐了下来,拿过冰啤酒蒙头就灌了一大口,结果却因为尹柯的一句话尽数喷了出来。

“邬童,你讨厌过我吗?”

哈?这话啥意思啊?

当机了将近半分钟的邬童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尹柯递到他面前的纸巾,满脸的嫌弃,“赶紧擦擦。”

邬童接过纸巾乖乖地擦干被弄湿的地方。过程中邬童时不时地看向尹柯,似乎在等着他说话,他其实有点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只不过尹柯好像完全不为所动,认真地看着手机刚收到的通知,时不时地蹙了一下眉,看着神情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吗?不会是馨霏出了什么事吧?”邬童突然紧张了起来。

“不是,只是科研中心的一些事。其中一个样本的反应出现了新的情况,推翻了目前为止我们得出所有的论断,结果就造成了我们这两个月的努力全白费了。”

邬童听完有些哭笑不得,这情况放在他们今晚的事情上怎么看都有点异曲同工之处。

自从当年那件意外闹得差点把两家人的房顶给拆了之后,他们协议好只是暂时性的婚姻结合一直到如今也安安稳稳地走了过来——休学出国,回来参加高考,举办婚礼,读书照顾孩子,学校家里两边腾,直到馨霏到了上育幼园的年纪他们才松了一口气。结果,才一个晚上就被打回了原形。真的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说起来这一路走过来也有不少年头了,好像当年因为那个意外而被迫休学陪着尹柯过去加州住了一年多的日子还只是前不久才发生的事。

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邬童突然大笑了起来,然后说:“你还记得我们休学那会儿跟我爸去了一趟摩洛哥玩的时候吗?”

尹柯想了一会儿突然翻了一个白眼,“你还好意思提,要不是你这个人当年对着外人整天目无中人,非要挑事地指着人家的游艇说没品味,一股的铜臭味,我们还用得着最后只能窝在酒店足足三天没出门!”

邬童耸耸肩,“那些卖石油的包头巾大土鳖有时候确实只懂得把钱往上砸,根本不懂什么品味。”

“再说了,我怎么知道还有人会奇葩到第二天就叫人开着他家里的好几艘堵我的路啊!”邬童竭力为自己辩解。

“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们有时会无聊到开着自己的游艇见人就说'mine is bigger than yours'的行为。”

“………结果前段时间我爸因为那边酒店的事过去了一趟,开出去玩的时候就遇到了上次堵我们的那个人,整天对着我爸喊'mine is better than yours',我爸还问我当年是不是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把人得罪成这样,居然能把咱们的游艇长什么样记那么久。”

“…………你当年确实得罪了人。”尹柯陈述事实,“而且在酒店待三天有两天居然都跟你在看MLB重播,我完全找不出这跟待在家里有什么区别,还不如不去。”语气听起来也是各种的不满。

邬童瞬间有些不服气了,“后来不是跟你去巴塞罗那了吗?结果你干嘛?去钓鱼???”

“我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坐在海边摆着鱼竿闷一整天?!我当时真是气得往海里跳下去的冲动都有了!”邬童说得有些激动,喝完手里剩的半瓶立刻又开了一瓶灌了起来。

尹柯也不甘示弱地开了一瓶,“那也总比你在LA住着的时候说的'go out on a date'结果就是大老远地跑去湾区的南瓜田挖南瓜强吧?”

“万圣节到来前亲手做南瓜灯的乐趣你怎么就不懂呢?”这点邬童就有些想不明白了,明明很合乎时宜的活动嘛。

“不好意思。土生土长的中国boy不怎么过万圣节。”尹柯回击。

邬童有技巧地把眼睛斜到一边。

像是又想起了什么,邬童突然气愤道,“那天你自己不满意给我摆脸色就算了,挖个南瓜还要赌气地跟我隔了个长桌子!老子明明是个A,结果才一个早上就有五六个A或者B过来搭讪,你好得也是被我完全标记过的O啊!都不知道过来帮我挡一挡?”

尹柯扶额,到底谁是O谁才是A啊?

“这位把我完全标记了的长腿细腰长着一张软妹脸的A,实在不好意思了,因为不想辜负你的一番好意,我在很认真地试图做一个令人满意的南瓜灯出来,所以没注意到你我心深感抱歉。”尹柯说完晃了晃他手里的啤酒瓶,“在这里给你赔个礼!”话落仰头就喝了起来。

邬童伸手抢过来,“说的好像我有多小气似的,我今晚又不是找你翻旧账,你喝那么多干嘛?”

“你要翻旧账我还懒得跟你对呢!”被人抢走了自己的啤酒他也懒得拿,干脆坐到沙发一角趴着扶手摆玩那些当年他在巴塞罗那或者丹麦玩的时候带回来的小玩意。

邬童看着尹柯像只软了脊骨似的猫趴在那突然叹气一声,“我没有讨厌过你。尹柯,我从来都不会讨厌你。”

尹柯身子一僵,手里拿着的一个小水晶球咚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弯身把它捡起来,放好,转身看向邬童。对方拿着他喝过的那瓶酒递到了他面前,尹柯会意,伸手接过坐了过去。

邬童开始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无论是你在中加一声不吭就退出了棒球队,还是在长郡老是和我作对,倔强地死活都不肯加入棒球队,甚至是在有了馨霏后,你选择隐瞒,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想独自一人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我都从来没有因为这些讨厌过你。你也一定不要相信当年那么冲动自我的邬童说的那些蠢话……”

“所以你不要自责,也不要把一切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馨霏身上流的血有一半也是我的……”

“我的家庭情况怎么样你也清楚,可以说其实我年少的时候对家庭二字根本一点观念都没有。自从我妈离开了之后,我就习惯了独自生活,满脑子想的都是棒球。即使是后来和我爸和好了,我也改不掉这个习惯。”

“所以当我第一次知道馨霏的存在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小世界瞬间就崩塌了!自己的人生突然就和别人绑在了一起,我那时才十七岁啊,满脑子除了棒球就是棒球,那个时候我还深信着自己有进入大联盟的资本,可是……因为馨霏的出现,责任和家庭这两个东西对我来说陌生而承重甚至还觉得是累赘……”

“但是现在的话……尹柯,你一定不知道的是,当然,我也从来都没和你说起过……”

“不管你信不信,我觉得馨霏就是上天让你带给我的最棒的惊喜!”

邬童发表完自己这篇长篇抒情文,突然有种压在心里整整几年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的轻松感,手里拿着的酒也忍不住多喝了几口。当然,也许他只是想多喝几口,在面对尹柯的时候能壮壮胆。

只是当他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尹柯手里拿着的啤酒瓶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双腿曲起抵在胸前,双手放在膝上抵着侧脸颊,定定地看着邬童,沾了点水汽的眼睛倒映着眼前的烛光像是藏了星星一样,半干的刘海此刻覆在额前乖巧地不像话。

突然他的身子一动,接着就朝着邬童这边爬了过去,直到离邬童仅剩几厘米的距离他才停了下来。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了一起,伴随着酒精的气息还有尹柯此时浓郁的信息素,熏得邬童几乎就要直接醉倒下去了,醒不过来的那种。

紧张得要死的他只好不断地让自己的身子往后退,结果却被尹柯吼了,“我让你动了吗?!”

突然强势起来的尹柯吓得邬童整个身子就这样定在了那里,“你……你要干嘛……?”

结果——

尹柯只是伸手往他眼睑那里抓了一下,“看,你睫毛掉了。”说完拉过邬童的手慎重地那根掉了的睫毛放在他的手心上,“要保管好啊。”

“…………”

这家伙绝对是醉了。

所以他有没有把我说的话听进去啊?不会是一个字都没有吧?那我说什么多岂不全白费了?!

想到这邬童突然一阵哀嚎,罪魁祸首却还在那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小梨涡甜的跟掺了蜜一样,微微上扬的唇角,嘴巴粉嫩得跟个桃子似的让人想咬一口。

!!!

咬?!

这个想法一蹦出来,邬童的脑袋瞬间炸掉!

他是中了什么邪啊?!

就在邬童的小宇宙噼里啪啦地开着烟花,热闹得跟美国独立日的烟花盛典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时候……

“阿嚏!!!”喷了邬童一脸酒气。

“…………”

“不好意思啊,喷了你一脸。”尹柯说完拿起纸巾就往他脸上胡蹭,力气大的一层皮都要被扒下来了。

“尹柯!你往在我脸上刮牛皮癣啊?!”邬童最后还是爆发了,干脆把纸巾抢了过来自己动手。

尹柯也由得他去了,坐回了沙发另一边拿起啤酒又准备往下灌。

邬童赶紧抢走,“明明不胜酒力还喝那么多……”邬童把啤酒放下的时候扫了尹柯面前的空瓶。

足足喝去了他买回来的差不多一半。

“那你干嘛买那么多?”

“我买那么多你就要一定要喝那么多吗?”

“你买回来不就是拿来喝的吗?”说完还不忘打个酒嗝。

邬童立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居然蠢到和一只醉猫讲道理。

尹柯在旁边吸了一下鼻子,邬童看着他把自己的身子缩了一下,突然就觉得四周是真的变凉了不少。于是他只好摸黑回去房间找了两张毛毯出来。

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尹柯又窝在了沙发一角缩成一个球,眼皮一眨一眨地好像随时准备睡过去了。

邬童摇摇头,走过去把毛毯盖在他身上,掖好四周,然后又磕磕绊绊地进去房间找吹风机。

也许是吹风机吹出来的风温热得刚刚好,或是邬童揉着他头发的触感实在舒适,于是尹柯干脆阖上了眼。

待邬童把吹风机关了之后尹柯醒了一下,跟他说了一声谢谢,接着又说:“邬童,我觉得我应该对你好一点。”

邬童斜睨了他一眼,“又是在我收拾碗筷的时候跑过来说要帮我洗,结果只洗了一个碗是吧?”显然邬童早就摸清他的套路了。

当年还在LA的时候,后半段的日子里邬童忙上忙下地照顾这位小祖宗,起早贪黑地跟个牛似的。结果在一次吃饱喝足了之后,尹柯可能有些看不过去了,一时兴起就说起了那句话,接着就跑过去拿过他手里的碗洗了起来,完了之后——就没有然后了,他把那个碗洗完了之后就回去了沙发那坐着吃葡萄去了。

没错,就洗了一个碗!

“不是,我是想明天做早餐的时候给你多煎一根烤肠。”

邬童赏了他两颗大白眼,“你以为我是班小松啊?”说完转身拿着吹风机回了房间。

从房间里出来回到沙发那坐着,看着桌上放着的那半瓶他喝过的啤酒,又看了看好像已经熟睡过去了的尹柯,摇摇头。

得,他自己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尹柯?尹柯……?”邬童悄声试探。

半睡半醒的尹柯并不想搭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时候的邬童肯定开始扯他同事失恋那件事了。

“尹柯你知道吗?今天傍晚的时候我同事……”

好了,尹柯现在可以安心地睡过去了。

“……我居然和别人聊起了初恋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从失恋扯到初恋去了,我那会儿才十二岁啊……”

“诶,他居然还有点羡慕我现在的状态来着,哈哈哈哈……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早婚早育付出的代价有多大嘛!简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而且……”

“……还有啊,他还夸我们家馨霏聪明又可爱呢!还说你各方面的条件都是一等一的好……是啊,你……不好……不喜欢…………”

后面的话尹柯听得断断续续的,什么很好……不好的,还有什么喜欢还是不喜欢什么……?

总之他就在唠唠叨叨的说话声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其实邬童后半句的原话是:是啊,你什么都好,你唯一的不好就是你不喜欢我,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

——tbc

好了,来说点题外话吧。

MLB指的是Major League Baseball 美国职棒大联盟,是北美地区最高水平的职业棒球联赛。

在摩洛哥这个游艇之国确实存在很多沙雕富壕喜欢跟别人攀比对喊自己的游艇多大多好。总之就是贫穷限制我的想象力吧,搞不懂有什么好比的。

在加州的话每到秋季尤其是万圣节到来之前,很多人都会喜欢去湾区那边的一些南瓜田做南瓜灯,但是去的最多的肯定是一家子大人小孩拖家带口。

最后 祝大家万圣节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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